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

侯麥或盧馬

法國電影新浪潮四大旗手裏,我最愛杜魯福與高達。盧馬(台譯與內地譯侯麥)算是喜歡的,但不是最愛。他就像鄰居,在的時候喋喋不休,沒有了會覺得孤單。到死前兩年,還在孜孜不倦探究愛情的真義。八十多歲人,還需要動情嗎?
這兩年死了太多法國好人,從布希亞到李維史陀到盧馬,巴黎還剩下了甚麼,也就徹底變成幽靈之城。死者比生者還要多。
半夜來短信的朋友,說「侯麥死了」,好像是一句歎息。沒有任何感人的劇情。對於死亡,最好的表現便是平靜,如日出日落。
在立法會圍城的晚上,這城市的喧鬧史無前例。如果來問我,高鐵需要嗎?需要。是有必要有火車在一日之內到北京到上海到其他各省市,任何國家藍圖總少不了這完善的鐵路網。坐火車的感覺跟飛機是不同的,火車是抒情的,移動有時也需要一種美麗而晃悠的姿態。
然而,這粗暴而粗疏的高鐵項目的通過卻令人沮喪。不僅因為它輾過一條實在村落,還因為它輾碎了立會外萬人對正義的最後追求。它甚至不容許有轉圜的餘地,抗爭變得必須赤裸而對峙,甚至悲情。何必?一個正義而得民心的政府,從來不必歇斯底里。
去看看盧馬,學習說話的藝術,喋喋不休說個未停,懷着最溫柔的心,最誠摯的真情,追問生命的本質,愛的真義。水到渠成,花開花落,天使總是站在有情人的肩上。苦行者的姿態極美,因為那是最大的謙卑,最無私的付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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